[MANTA]今夜无人安睡
|关于MANTA解散的,看到网上有人写不同类型的就手贱手痒也想写
|小学生文笔
|会有LASER的朋友串场
|全员cb
|可能ooc
“来啊老季,碰一个。”
此时已是深夜,红馆院子里隐约见到两人坐在那大理石桌子旁,一人坐一头,啤酒瓶在他们脚边和桌面上堆成了小山。
江恪看起来已经喝的神志不清,季少一虽然也渐渐察觉到酒劲上来了,但还是尽量保持着理智低声说道:“江恪啊,再喝的话……一会可没人送我俩去卧室了啊,就在院子里……睡一晚得了。”
显然江恪是没有听清他说话,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来,看了看眼前与脚边那两座“山”,连吐字都已含混不清:“唔……咱俩,收拾收拾瓶子吧,不然一会柏闻回来……得骂咱俩……”说罢还起身准备将那些酒瓶全部收进酒箱中。
季少一看他这窝囊样就鼻子一酸,但还是故作平静道:“你是真的喝高了啊,柏闻他……不会回来了。”
可江恪像是没听到他说什么,一手拿着酒箱子在下边接着,一手将桌上那堆瓶子一股脑儿划拉下来,结果还没对准,又撒了一地。
“不行,不能让队长看到,不能……让两个小朋友看到……”
季少一本来就因为喝酒头疼而且情绪不稳定,江恪的这副样子更是让他怒火中烧,站起身来强行扳住他肩膀让他坐下:“江恪,江恪!你看着我!我现在告诉你,柏闻已经不是队长了,他不会回来了,许向安和许向宁也不会回来了!他们已经搬走了!你忘了是吧,来来来我帮你回忆一下,昨天花哥才通知我们,MANTA已经解散了!!没有人会管你在红馆是死是活了,没有人管了!”
“那又怎么样!”江恪一把推开季少一,向他吼着,“那你就不能就给我一些臆想吗?你就不能容忍我想想,想着柏闻发现一个我没收拾完的瓶子然后骂我们一顿又或者是许向安许向宁看到了帮我们收拾然后为我们隐瞒操心吗!我连想想都不行吗!!我死在这里也好我在这里怎么样都好,因为……因为这里是我的家啊!是我们的家啊!”
季少一被推倒在地上,就那么坐着。他不想站起来,也根本没力气站起来。
这种无力感,他居然是第一次体验得这么切实。
恍惚间,他突然想到,这是他第一次朝江恪发火,还是借着酒疯发的火。
江恪也一样。
他抬起头,看见刚刚还朝着他吼着的人趴在桌上,借着月光,他看见他肩膀微微耸动。
江恪哭了。
相处这么多年,他第一次见到江恪哭。他本以为自己这一喝醉就哭的体质又会重现丢人现场,没想到江恪反而还先哭上了,像只被丢弃的大狼狗似的。
“诶诶诶小江江,”季少一只觉得像有什么东西卡在他喉咙似的,但他还是强忍着眼泪上前安慰——他没办法像以前一样肆无忌惮地调侃这跟他插科打诨了十几年的人了,“我……不就吼你几句而已嘛,怎么还哭上了……好了好了江恪,江大门面!江大帅哥!再哭就不帅了啊……”
“我已经不是门面了,再帅又有什么用……”他没抬头,带着哭腔对季少一说着,声音沙哑,“老季啊,你说,为什么人一定要有分别的时候啊……”
把江恪安顿好后,季少一一头栽在床上,身心疲惫。
明明喝了酒,本该沾床就入梦,可他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他将关机了一整天的手机打开,对着手机屏保发呆。
屏保上是他们五人的合照。他依稀记得,这是他们出道时拍的合照。
照片上,每个人的眼神中都透着一丝不自在。那时候他们还谁也看不惯谁,每个人都像防敌人似的防着彼此。
如今啊,一晃十几年就这么消逝了。他们早已从互相戒备的陌生人变为昔日的队友,五个人早就成为一个整体。
可现在,这个整体就像块玻璃,被摔得支离破碎,再也无法复原。
他再三犹豫,还是点开那一整天都没看的微博。不出他所料,一打开软件,成堆的私信未读信息潮水般涌上来,将他吞没在茫茫人世间。
“为什么MANTA要解散啊?”
“呜呜呜你们就这么狠心抛下你们的SEA吗?”
“我喜欢你们十几年了啊!从你们出道开始我都在追随你们,我真的舍不得你们啊!”
“我用十亿个小鱼干跪求你们不要解散!!”
“呜哇哇哇哇哇你们可是我们SEA的光啊!你们解散了我们怎么办啊……”
“隔壁LASER去年已经解散了,今年你们要再解散那我可真的不活了啊——”
“我已经失去了追光者的身份,难道我还要失去SEA的身份?!”
……
季少一退出微博,将手臂贴在眼睛上,冰凉的肌肤触碰到湿热的眼眶。
那一瞬间,他真的感觉自己对不起SEA。
其实男团寿命本就不长,解散也是迟早的事。就算是他们也难逃这劫,LASER去年解散时,季少一就意识到,他们可能也差不多了。
尽管他已经经历过一次这种情况了,但……
他就是舍不得啊。
十几年的感情可不是开玩笑的,五人磕磕跘跘一路成长下来,从最初的无人问津到现在的名扬万里,都是他们互相扶持的结果,虽然过程很艰辛,但只要看见对方鼓励的眼神,似乎也没有什么能阻拦他们的。
红馆的家规因为十几年来他们弄出的幺蛾子一直有变动,可唯一不变的是他们当初定下的第一条规则——
Love and peace.
爱与和平。
“Love and peace……”季少一低语,忽然就笑了。
他们的设定一直是“全员恶人”,所以被要求“爱与和平”。
没想到这条当初他们毫不在意的规则在红馆里存在了这么久。
之前有被粉丝问过红馆家规到底有多少条,因为一直变动的原因,导致他们每个人说的答案也不同。但被问起每个人都必须熟知的一条规则,他们还是会异口同声地说出这句英文。
只可惜,以后再也没机会用上了。
喝了酒就是容易思绪发散,季少一的思绪飘啊飘,飘回了遥远的十几年前。
那时他跟柏闻刚和猫耳签约不久,他也忘了因为什么原因在飞机场厕所被粉丝堵了。
他第一次和LASER成员乔殊打交道。
当初季少一了解LASER时,看着四人其乐融融,他真的羡慕的不得了。
为什么他们的关系可以直接从陌生人变成一家人。
为什么他们可以这么和睦。
为什么他们的粉丝都能包容他们的缺点。
……为什么自己没有这么好的团队。
他们在韩国时是被要求“一定完美”的,不得在粉丝面前露出一点瑕疵。也就是因为太完美了,但凡有一丝的缺陷都会被观众挑出来,然后一传十十传百,久而久之所有人都知道了你的这个缺点,便开始利用你的缺点嘲笑你。
所以他才尽力做到最好,才会被称为“全能ACE”。
但最后,解散的那一天,那些声称永远支持他的粉丝们却将锅全都扣到了他身上。
所以在遇到乔殊时,他想以“完美队友”的身份把乔殊挖过来。他一瞬间动过嫉妒甚至是恨的心理,他不想看到别的男团这么融洽。
因为他自己过得不好。
他想,人都是自私的,LASER并没有出道多久,粉丝不是很多,感情也没有那么牢固,要退团也没有多大的心理压力,毕竟谁不想要一个“完美队友”呢?
但乔殊却认真的对他说,我不需要完美队友,我需要的是他们三个。
他那时不懂,不懂真正的“队友”的概念是什么。
可在录险象环声的时候,在柏闻拒绝跟着LASER离开而是回去找江恪的一瞬间,他好像找到了答案。
所以他想,LASER他们的感情那么好,解散的时候该多难过啊。
他们是昨天解散的,但季少一觉得他可能永远也忘不了许向安和许向宁的反应。
俩小孩眼泪汪汪的,五人的行李箱摆在门口,他们却怎么也不肯出门,快奔三的人了还像八九岁的小朋友要玩具一样扒着他的、江恪的和柏闻的手,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我不想走,我不要走”。
就好像两个走失的孩子,扒着路人的衣袖求助一样,他们作为“路人”,却无能为力。
许向宁只是哭,许向安就像疯了似的神经质地求他们,甚至几次想对他们跪下:
“队长,队长我不走,我不要走,我……我花钱租,我把这里租下来,我不走,我不要你们走,你们都别走好吗……”
“我不要解散,你们别把我带走,我求你们了我不走,队长为什么解散啊,这是我家,队长我求你别把我赶走……”
“江恪哥,江恪哥你帮忙劝一下队长啊,我以后不说你做饭难吃了,我以后再也不嘲笑你们了,你跟队长说别解散啊,MANTA怎么会解散呢,我们可是5A风景区啊,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散是吧……”
“季少,季少我知道你最好了是不是,你们三个在骗我对吗?你们肯定是在开玩笑对吧,MANTA这么火,热度这么高,粉丝这么多,我们还一起录了那么多团综出了那么多单曲,肯定不会解散的对吧?季少你回答我啊……”
季少一只是沉默,他知道自己给不了许向安满意的答案。
最后有车来接,还是许向宁抹着眼泪拖着许向安带哭腔说“哥哥车来了走了”才安静下来。
许向宁拖着许向安时用了很大的劲,像是生闷气又委屈还努力不让自己掉眼泪。
他坐在院子里望着夕阳,江恪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柏闻拉着行李箱问他走不走。
他说,他再留一天吧,毕竟这是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家啊。
他记得自己当时非常幼稚地问了一个问题:柏闻,你后悔回中国了还当练习生吗。或者说,你觉得遗憾吗。
柏闻笑着回答他,我不后悔,亦不遗憾。我要是会后悔、会遗憾,当初根本就不会跟猫耳签约。
“从去韩国当练习生开始,我就再也没有给自己遗憾的机会了。”
季少一抬头,这么多年了,他却是第一次见到柏闻这么温柔。
橘黄色的阳光映在他脸上,把这个男人的所有锋芒尽数藏好,却将所有的温柔在此刻无限放大。望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他忽地眼眶发烫。
视线变得模糊,他不想在柏闻面前这么颓丧,低头用手背蹭掉了眼泪。
“走了。”柏闻挥挥手,拉着行李箱迎着一天中最后一缕亮光走去。明明像以前一样腰背挺拔,但季少一却感觉他的背影多了一丝不舍。
“少一,”柏闻忽然停下,却没回头,“人总有悲欢离合,就像月总有阴晴圆缺,别像在韩国一样走不出低谷,离散只是为了更好的相逢,回归普通人的生活也只是意味着你从‘神’变为‘人’,没什么好遗憾的。”
“你才三十出头,正值人生巅峰的时候,你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这段路上虽然没有我们,但会有更好的人代替我们陪着你。”
回忆结束,季少一缓缓坐起身,从抽屉里拿了纸笔,抱起吉他坐在窗台,借着月光一边拨动着琴弦一边在纸上写着什么,就这么坐了一晚上。
江恪做了个梦。
他梦见MANTA还是那个MANTA,他们五个还是在红馆里,谁也没有哭,谁也没有走。
他在梦里听到柏闻笑着对他们四个说,有空去爬山吧,五个人一起。
但梦终究是反的。
江恪意识到这一点时,太阳已经高挂蓝天了。
眼角还有梦里残留的泪水。
抬起手擦去眼泪正欲下床时,他发现枕边有一张纸和一封信。
纸上写着旋律和歌词,信只有短短两段话:
致我的前队友江恪:
很抱歉不跟你打一声招呼就走了,不知道能不能再见,纸上是连夜写的Demo,就当道别礼吧,抬头向前走,不用沮丧。
还有,你昨天晚上喝醉以后趴在我身上哭的场景我可拍下来了哦~以后要是发达了没想起你兄弟我就把这段视频传到网上哦~(坏笑)
你的前队友:季少一
其实季少一根本没录视频,他只是觉得以后可能当面调侃江恪的机会不多了。
江恪呆呆地坐了好一会。
现在这个家里,真的只剩下他了。
昨天本来他也要走的,后来听季少一说他再留一天,鬼使神差地,脑子里有个想法叫嚣着:留下来!
于是他跟季少一又多留了一天,将整个红馆收拾得一尘不染。
两段话的信,江恪来来回回看了无数遍,最后小心翼翼地把信和那段Demo装回信封,护在了心口。
以后发达了,一定联系你们四个,然后五个人再一起去爬一次山吧。
在季少一坐在窗台望着月亮弹吉他时,红馆门口阴影处若隐若现藏着一个人。
柏闻终究还是放不下这俩疯子,偷偷地回来看他们。
他们喝酒,他看了个全程。真没想到江恪也会哭啊,他想。
其实他嘴上说着让季少一别遗憾,他自己也觉得有点舍不得的。舍不得俩疯子的“红馆相声”,舍不得俩小孩的嘻笑打闹。
……暂时无法走出来了呢。
MANTA早就是一个不可分割的团体了,一时间怎么可能接受的了解散。
他劝别人放下,自己却成了那最放不下的人。
等季少一搀扶着泪流满面的江恪进屋后,他从黑暗中走出来,无声地将烂摊子收拾进箱子,整整齐齐的摆在院子里。
季少一弹琴,他就在门口听。
弹的是那种婉转却不悲伤的调调,倒有种“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的意思。
慢慢地,旋律加上了歌词。柏闻听出来了,这就是他走之前跟季少一说的那段话,稍加改变编成了歌。
后半夜的季少一不再写歌,开始靠在窗台弹唱。
弹的是这十几年来他们出的单曲以及跟LASER合作过的歌。
一首一首,按照时间顺序来唱,被季少一稍做改动唱成了抒情版串烧。
这位天生严重洁癖的大少爷听着听着,索性也就往地上一坐,跟着哼起了调子。这换在以前肯定会有人在旁边惊讶,要知道柏闻可从来不会做这种随便往地上坐的行为的。
可现在……什么都不想管了。
本来柏闻打算看看他们就走,结果却跟着季少一唱了一晚上的歌。
很荒谬。
也很难忘。
季少一出来收瓶子时看见干干净净的院子有点惊讶。
他记得昨天晚上他没有收拾瓶子的啊……
被扫地阿姨捡走了?还是自己记错了?季少一挠着头进了屋,果然酒精容易麻痹大脑啊。
角落里,柏闻看着有些懵圈的季少一勾了勾嘴角,带着两箱啤酒瓶离开了这个家。
这天晚上许向安起夜,撞见了在阳台摆弄手机的许向宁。
他们从红馆搬出来后就租了这间屋,两房一厅一厨一阳台,也算个不错的住所,两人收拾了一整天的屋子,疲乏得晚饭都没吃便上了床,一觉睡到了现在。
许向安以为许向宁是饿了在偷偷点外卖,打着哈欠走到阳台边:“许向宁你饿了是吗,点外卖的话不用点我的那份……”
他还没说完,便看到了许向宁手机屏幕上的画面。
是一张九人在雪地里的合照。
“哥哥,你记得这张照片吗,”许向宁没有抬头,声音很低,“这张是我们和LASER他们第一次一起爬山准备看日出的照片,还下了雪,结果玩了一晚上的雪没看到日出。”
“……嗯,我记得。”许向安知道许向宁这是怀念之前美好的时光了,揉了揉他的头,“没事儿,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我们开始新的生活好吗?”
“嗯。”这一声是带着鼻音的。
许向安知道许向宁心情不好,今天一整天都没跟他说一句话,他一边哄一边试图把许向宁带回房间:“好了,我们许向宁最乖最坚强了是不是?以后虽然只有咱们兄弟俩一起住了,但这也给了我们很多私人空间对不对?我们还有江恪哥他们的联系方式啊,想他们的话就可以多聚一聚……”
他话还没说完,许向宁便一头扎进他怀里,声音带着哭腔:“向安,你骗我。”
“之前住进红馆的时候,你跟我保证过我们再也不用搬家了的。”
“你骗人。”
许向安一愣。
之前刚搬进红馆时,他好像是跟许向宁说过的。
他问,向安,我们是不是再也不用搬家了?
他答,嗯,再也不用搬家了,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许向安心里泛起苦涩,忍着泪抚住许向宁的头,一遍又一遍的说,对不起,哥哥骗了你。
是哥哥对不起你。
亦是一夜无眠。
—END—
|这篇文灵感来自于我突然想到他们刚搬进红馆的经历,我好像是记得的,就是宁宁问安安说还需不需要搬家,然后安安跟他说不用搬家了的那一段(好像是刚搬进红馆的时候吧我忘记了,太久没听,如有错误会纠正),我当时我就突然想到万一有一天他们解散了怎么办(虽然我知道我这是杞人忧天),于是就有了这篇文
|还有就是这个题目的意思啊,有人可能会说恪子哥不是睡了吗,但是我这里的“安睡”是指“安稳的睡眠”,恪子哥睡了但睡得并不安稳,其他人则是一夜没睡,我本来还打算摆烂标题直接写“解散”得了,但是我突然想到《今夜无人入睡》的小剧场,我就套用了一下这个题目,并且把他们打雪仗的那一段回忆加进了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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